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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有经常性的便秘问题，几天都没有便意，有时好不容易有了便意，但排便时的痛苦简直难以对人言，还添了胀气的毛病，肚子鼓鼓的，像是塞了皮球。

然而还有一群人经常性的腹泻（俗称"拉肚子"）。这群人排便次数明显超过平常习惯的频率，粪质稀薄，水分增加，含未消化食物或脓血、黏液。常伴有排便急迫感、肛门不适、失禁等症状。

有人说便秘是因为不良的饮食、生活习惯或者心理因素引起的，有人说腹泻是因为肚子受凉了、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排不出，憋不住，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常笑健康特邀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消化科副主任医师陈坚，为您解读。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

我们的消化道中生活着 100 万亿的微生物。它们不分昼夜地辛勤工作着，帮助我们消化食物，为我们提供维生素和短链脂肪酸，调节我们的免疫系统和激素，并帮我们抵御外界"敌人"的入侵。肠道菌群和我们的消化道组成的是一个微生态系统，不同的微生物会和对应的消化道环境相适应。

人体的胃中存在着一些链球菌、葡萄球菌、乳酸菌、消化链球菌、幽门螺杆菌和某些真菌，可除此之外，由于胃酸的强酸性作用，绝大部分的微生物都无法生存。

小肠离胃比较近，会受到一些胃酸的影响，所以在正常情况下，小肠中的细菌并不是很多。小肠中主导的细菌是革兰氏阳性球菌和杆菌。这些生长于小肠的少量细菌也对我们的健康起着重要作用，比如分泌调节激素，促进肠道的发育和维持肠道功能的正常运转。

当然，肠道菌群的最主要部分是在大肠中。大肠中的菌群是供给人体营养的主力军。它们在大肠建立了一个个的工厂，分解着人体未能消化的糖类物质，产生对人体有益的短链脂肪酸以及 B 族维生素、维生素 K 等重要的营养元素。

然而，出于某些原因，这些原本处于大肠中的细菌大量进入小肠，或者在小肠中的细菌过多地聚集，即使它们是所谓的益生菌，也将出现问题。出现小肠细菌过度生长，又称盲襻综合征。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与腹泻、便秘

我们都知道，小肠是我们吸收营养物质的主要部位。脂肪，蛋白质以及碳水化合物都会在小肠中被分解成可吸收的物质以供人体利用。不幸的是，如果小肠中细菌太多了，这些细菌就会在其中建立起一个个的大工厂，抢夺着原本应该被人体吸收的营养物质。长此以往，人体就会出现营养不良，特别是会出现铁和维生素 B12 的缺乏。

更严重的是，细菌们大多是利用碳水化合物来供能的，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摄入的淀粉、各种多糖和纤维都会在小肠中大肆发酵。发酵即意味着产生大量气体；大量的气体在肠道中无法被派遣则会引起腹胀；过多的气体压迫着肠道，疼痛感便会产生；气体的聚集使得气压过大，导致胃酸倒流入食道中，这便造成了烧心和反酸的症状。

产生的气体若以氢气为主，则会加快肠道蠕动，造成腹泻。产生的气体若以甲烷为主，则会抑制肠道的排空，造成便秘。另外，大规模的发酵意味着这些细菌有足够的能量来大量繁殖，这进一步加剧了细菌的过度生长。无疑，这是个恶性循环。

轻者仅有轻度腹泻轻度贫血和体重减轻。严重者常有水泻、脂肪泻、腹胀、贫血、消瘦。脂肪吸收不良严重者可能发生软骨病、夜盲甚至低钙性抽搐。维生素 K 缺乏者可出现皮肤黏膜出血。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相关疾病

近年来越来越多人患小肠细菌过度生长，在皮肤湿疹和红斑痤疮等患者人群中所占的比例 , 比健康的人群超过近10 倍之多。当对小肠细菌过度生长进行处理后 , 这些人的皮肤病也得到了明显的临床改善。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可以是很多疾病的潜在病因，也可是某些临床疾病的后遗症或并发症（如胃切除术后、胃食管反流后等）。具体病种详见下表：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检测方法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诊断主要依靠小肠内容物培养或呼气试验。任何缓慢发生的腹泻、脂肪泻、体重减轻、大细胞性贫血患者，尤其是老年人或有腹部手术史的患者在鉴别诊断时都要考虑小肠细菌过度生长。

小肠内容物培养检测

通常，以空肠液细菌培养菌落计数大于 1 × 105CFU/mL 作为诊断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金标准。但这是一种侵入性的检测方法，需要穿刺或者插管，患者依从性差。

乳果糖呼气试验检测

近年来，无创、简便、安全的乳果糖呼气试验 ( lactulose breath test，LBT ) 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呼气试验作为一种诊断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非侵入性方法 , 具有简便、准确、无创、无放射性的优势 , 易被患者接受。

【小科普：LBT 检测原理——乳果糖在人体小肠不吸收、不代谢，但可在结肠被肠道定植的细菌分解产生氢气、甲烷，部分弥散入血后随血循环进入肺泡随呼气排出体外。当存在 SIBO 时，末段回肠的细菌即可酵解底物产生氢气，因此氢气产量增加，高峰前移。甲烷 ( CH4 ) 系由人类大肠中高度厌氧的产甲烷菌所产生，一般将呼气中甲烷浓度超过大气中 50% 的个体称为甲烷排泄者。肠道部分产甲烷菌可以利用氢气和氨气合成甲烷，故对氢气 LBT 阴性者进行甲烷 LBT 检测可以进一步提高 SIBO 诊断的阳性率。】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治疗方法

广谱抗生素——利福昔明

利福昔明作为一种肠道非吸收的广谱抗生素，自 2009 年起被美国胃肠病学会推荐用于治疗腹泻型 IBS；2015 年美国 FDA 也正式批准利福昔明用于治疗非便秘型 IBS。

【案例：Meyrat 等对 106 例乳果糖氢呼气阳性的肠易激综合征患者应用利福昔明 200mg 一天四次治疗 14 天后，84% 患者乳果糖呼气试验转阴性，腹痛、腹胀、腹泻症状在 3 个月的随访期间都得到缓解；Pimentel 等应用大剂量利福昔明 550mg 一天三次连续 14 天治疗 1258 例非便秘型肠易激综合征的随机对照研究显示，利福昔明能有效改善 IBS 患者的腹痛、腹胀和水样便。笔者的最新研究显示小剂量短程利福昔明（200mg 一天三次连续 14 天）也能显著减轻国人 SIBO 相关的 IBS 患者的腹痛、腹胀程度，改善粪便性状，提高生活质量，其 SIBO 转阴率为 53.3%（16/30）。】

利福昔明治疗 IBS 的确切机制目前仍不完全清楚，多数学者认为与其重塑肠道微生态，降低肠道细菌的酵解以及减少酵解产生的氢气与甲烷等有关。最近，已有研究发现除了抗菌消炎作用以外，提高肠粘膜的屏障功能，减少肠道的"渗漏"是利福昔明治疗的另一重要靶点。

中药治疗

据报道，美国匹兹堡大学的学者曾对 104 名 SIBO 患者随机分组，在利福昔明治疗的 67 人中，有 1 例过敏反应，2 例荨麻疹，2 例腹泻，1 例梭状芽胞杆菌感染。在草药治疗者中只报告了 1 例腹泻。该研究证明中草药疗法和利福昔明一样能有效解决 SIBO 的问题。对于利福昔明耐药者来说，草药也能起到与三种抗生素联用疗法同样的补救治疗效果，而且副作用似乎更少些。

常笑健康温馨提醒

小肠细菌过度生长（SIBO）在临床上的发生率相当高，而且和多种疾病相关。如果对临床怀疑 SIBO 的患者可以行乳果糖呼气试验快速简便地筛查出 SIBO 阳性患者，并给与利福昔明单药治疗。对利福昔明耐药的患者可以考虑三种抗生素合用治疗或中成药补救治疗（如小檗碱）。这种基于 SIBO 检测的新颖治疗方法将对临床诸多 SIBO 相关性疾病的诊治产生重大影响。对于小肠细菌过度生长，无论是诊断还是治疗，均需要严格遵循医嘱，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进行诊断及治疗。

图片来源：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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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陈坚

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消化科副主任医师

副教授，医学博士，主任助理

简介：中华医学会消化内镜分会老年内镜协作组委员 ; 上海市生物物理学会委员；上海市消化病学会动力学组委员；上海市消化病学会微生态学组秘书。曾任上海市消化病学会肿瘤学组副组长。目前担任《上海医药》编委；《交通大学学报（医学版）》、《复旦大学学报（医学版）》审稿人。主编《小细菌大健康—现代社会慢病的微生态管理》；参编《实用内科学》等专著 5 本。 

主持上海市卫生局课题 1 项、作为主要合作者参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4 项。发表科研论文 30 余篇，其中 SCI 论文 5 篇。论文"不同分化胃癌细胞中 MnSOD 基因的表达及内源性活性氧水平"曾获第二次全国消化中青年学术会议二等奖；相关课题曾获教育部提名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排名第七）。曾获得"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优秀临床带教老师"称号。多次获得"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十佳医师"及"优秀华山人"称号。

擅长：主要从事消化道动力性疾病（如反流性食管炎、食管裂孔疝、贲门失迟缓）及肠道菌群失调症的临床诊治。对内镜下消化道肿瘤的早期诊断与治疗也有丰富的经验。